第92章 加盐加辣粉
  “闭嘴!”
  虽说是亲女,疼爱也是真的当眼珠子疼爱。
  可即便如此,盛清蕙如今的模样还是让苏氏看不下去。
  太惨,太丑,太无法下眼。
  “母亲?”盛清蕙诧异疑问。
  苏氏恨铁不成钢的想戳一下她脑门,指头伸出去半晌,愣是没有能落下的地方——红肿不堪全是伤。
  “我什么时候把你教的如此愚蠢?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连乡野村姑都不如,不赶紧捂着脸往后躲,竟然三番两次往翊王身前凑,你是怕翊王厌恶的不够么?”
  苏氏气极,下手却轻的不行,生怕弄疼了她的心肝宝贝半分。
  “都是死人么,还不赶紧过来扶乡主回房!”她将怒气往下人身上发。
  张妈妈跑的最快,颠着胖身子几步就到了跟前,“夫人安心,冲翊王还记得帮乡主请太医的份上,就知道他是真的看中乡主。再说了……”
  张妈妈压低声音凑过去,“再说了,即便翊王心里有什么,这不是还有太子殿下么?”
  这话简直不要太合苏氏心意,张妈妈话落,苏氏面上一松,朝她瞥来赞赏的一眼。
  “到底你年岁大些,看事情就是更全面。好好干着,总亏不了你!”苏氏道。
  慢几息赶过来的冬春,好巧不巧,将苏氏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。
  她袖中手一紧,面上却不显分毫,蹲过去帮着苏氏一道,扶起盛清蕙。
  “啊!贱婢,弄疼本乡主了,你们找死!”胳膊断了骨,稍微一疼就要命,盛清蕙惨叫。
  “啧啧,你们可轻着点儿,乡主精贵,若是伤到了乡主,小心和那守门小厮一个下场!”
  却是香姨娘,被贴身丫鬟扶着,走了过来。
  这话字面看来没一点毛病,可配上香姨娘那轻嘲的语气,愣是说的张妈妈和冬春手蓦地一紧。
  守门小厮什么下场,虽苏氏还没说,但不用想都猜得到。
  除了死,再无其他。
  “贱婢,闭嘴!”苏氏厉声,眼神如刀射过去。
  “哎呀,妾好怕呀!老爷,大小姐,妾身害怕!”香姨娘扬声,转脸冲盛清芸睡房的方向喊。
  “闭嘴!吵死了!”
  房间里,传来盛彦的声音。
  苏氏嘴巴半张,愣是憋的再不敢说话。
  香姨娘开心了,斜昵苏氏一眼,抬脚离开,“哎呀,今日真正是开了眼界。这世上竟还有认不出自己孩儿的娘。翠琴你说,老爷要是听了,会不会也能跟着稀奇稀奇?”
  她边走边叨咕,虽然头脸衣服上还染着血渍,心情却好的不得了。
  尤其想到盛清蕙惨不忍睹的猪头样,苏氏分明咬碎牙却不得不亲口承认盛清芸身份的模样,简直要笑出声来。
  “贱人,早晚弄死你!”苏氏咬牙切齿,却有火无处发,只能转头瞪向冬春,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贱人长什么样么?还不赶紧抬二小姐回房,派人去惠民斋请张大夫!”
  她口水喷了冬春一脸。
  原本身为下人,哪有不被主子打骂的?
  可偏巧方才苏氏对张妈妈说了那么一袭话,此时略过张妈妈冲自己发火,就让本来有些不舒服的冬春心里更不愤。
  一群人各怀心思走了。
  转眼,云汐院里只剩了原本的婆子丫鬟。
  众人左右看了看,有聪明的打头往厨房跑,去端热水来。
  稍笨些的慢了几息,连忙跟上去准备茶水端点心。
  饭菜还要时间才好,先端些点心来给大少爷、大小姐垫垫肚子也是好的。
  再有那笨的,也不敢闲着,麻溜动手,打扫整理脏乱的院子。
  也不敢弄出大的响动了,众人都还记着方才盛彦的那声吼,生怕惹到了盛家两位阎王。
  是的,经过今日,再无人敢小看盛彦和盛清芸分毫,尤其盛清芸。
  那可是杀过人的主儿!
  转眼,打翻的花盆矮树扶的扶起,换的换新,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水洗了个干净。
  而房间里,盛清芸已经隔着床幔,就着下人送来的热水,给小荷简单擦洗过了。
  当然,擦也没擦多少地方,毕竟小荷身上就没有几块好皮肉。
  张妈妈说的没错,她伤的很重。
  杖责是一方面,还有一方面是渗入皮肉的盐!
  “畜生!”
  看着拭去血迹后,伤口上还未及化开的盐粒,盛清芸后悔了。
  后悔方才对盛清蕙太过仁慈,后悔自己速度太慢,没能赶在萧胤出现前扇完那十九巴掌。
  当然,更后悔自己离开半月,却没有提前安排好小荷,才让她受今日灾苦。
  “怎么了,情况不好?”床幔外,盛彦正瘫在软塌上,闻声问道。
  “哥哥,你说,若往盛清蕙的药里加盐加辣粉,她会如何?”
  盛清芸的声音响起,分明调子不高,却愣是让盛彦忍不住一个激灵。
  不过激灵只是一瞬,下一刻,他“刷”的从榻上坐起,“妹妹,你不乖哦。”
  他贼贼的笑,“不过,哥哥喜欢!”
  他摸着下巴,脑子里已经浮现盛清蕙疼的满床打滚的一幕。
  “嘿嘿嘿!”盛彦笑,“妹妹,你是大家闺秀,太不适合做这事儿,还是交给哥哥好了。”
  “你放心,哥哥保证好好爱护蕙儿妹妹,小荷没好一天,她定陪着在榻上躺一日。”
  牛羊鸡鸭鱼也没心情等了,盛彦话落,从小几上盘子里抓起几块点心,就兴冲冲往外走。
  只是,走到房门处,他身影一顿,重又转回身来。
  “不是,妹妹,怎么没见良喜那偷懒耍尖的?他不是进林子保护你么,人呢,莫不是被贼人给砍了?”
  也是心大,从受伤昏迷到现在,也有十来天时间,可盛彦愣是一点没想起贴身小厮良喜来。
  床幔内,正在咬牙给小荷洗伤口的盛清芸闻言,唇角微勾。
  很好,现在才想起来,说明盛彦对良喜并未放太多心思。
  如此,就好。
  “是,哥哥说的不错。不过,关于良喜的去向,哥哥还是去问问母亲吧,想来,母亲会更清楚呢。”
  即便不清楚,吓一吓苏氏也是好的,免得她太过清闲舒服。
  只是盛晔的贴身小厮良童……
  美目微眯了下,盛清芸垂首,重又开始给小荷清洗伤口。